文化传统与传统文化

点击数:190 | 发布时间:2025-03-03 | 来源:www.ttcypt.com

    经过了一个多世纪的代价巨大的社会实验,中国人终于知道了一个真理:将来的陷阱原来不是过去,倒是对过去的不屑一顾。就是说,为了走向将来,需要的不是同过去的所有彻底绝裂,甚至将过去彻底砸烂;而应该妥善地借助过去,在过去这块既定的地基上构筑将来大厦。假如眼高于顶,只愿在白纸上描绘将来,那样,所走向的绝不会是真的的将来,而只能是过去的某些最糟糕的角落。
    这里所要讨论的“过去”,当然不是纯时间的范畴。在社会、文化的意义上,过去主要指的是传统,即那个在已往的历史中形成的、铸造了过去、诞生了目前、孕育着将来的民族精神及其表现。


    一个民族的传统无疑与其文化密不可分。离开了文化,无从寻觅和捉摸什么传统;没了传统,也不成其为民族的文化。于是在很多著作中、文章中、报告中乃至政策性的文件中,常常看到“文化传统”、“传统文化”的字样。惹人麻烦的是,这类定义,总是交叉用,内容含糊;尤其是当着那些著作等等向读者提出任务,要大伙来批判、继承、发扬或弘扬传统的时候,更有无所适从、无可施技之感。由于,至少从字面上看来,文化传统与传统文化并不同;假如进而追究内容,则差别之大,几乎可以跟蜜蜂和蜂蜜的差别媲美。

    传统文化

    传统文化的全名大概是传统的文化(Traptionalculture),落脚在文化,对应于当代文化和外来文化而谓。其内容当为历代存在过的种种物质的、规范的和精神的文化实体和文化意识。比如说民族服装、生活风俗、古典诗文、忠孝观念之类;也就是一般所谓的文化遗产。
    传统文化产生于过去,带有过去年代的烙印;传统文化创成于本民族祖先,带有自己民族的色彩。文化的年代性和民族性,在传统文化身上表现得最为鲜明。
    各传统文化在其各自发生的当时,本系应运而生的,因而在历史上都起过积极推动作用。及至事过境迁,它们或者与时俱进,演化出新的内容与形式;或者抱残守阙,固化为明日的黄花和垢土。也有些播迁他邦,重振雄风,礼失而之野;也有些生不逢辰,昙花一现,未老而先夭。但,不管如何,不管它们内容的深浅,用途的大小,时间的久暂,空间的广狭,只须它们存在过,它们便都是传统文化。
    但凡存在过的,都过去是适当的;分别在于理之正逆。但凡存在过的,都有其影响;问题在于影响的大小。因此,对后人来讲,就有一个对传统文化进行剖析批判的任务,以明辨其年代风貌,以确认其历史地位,以受拒其余风遗响。在国内,所谓的挖掘抢救、整理清厘、批判继承、古为今用等等那一套方法和方针,都是针对传统文化而言的;所有些吃人的礼教、东方的智慧等等一大摞贬褒不一的议论,也多是围绕着传统文化而发。对此大伙耳熟能详,无待赘述。目前需要仔细讨论的是文化传统。

    文化传统

    文化传统的全名大概是文化的传统(Culturaltraption),落脚在传统。文化传统与传统文化不同,它不具备形的实体,不可抚摸,仿佛无所在;但它却无所不在,既在所有传统文化之中,也在所有现实文化之中,而且还在你我的灵魂之中。如愿套用一下古老的说法,可以说,文化传统是形而上的道,传统文化是形而下的器;道在器中,器不离道。
    文化传统是不死的民族魂。它产生于民族的历代生活,成长于民族的重复实践,形成为民族的集体意识和集体无意识。简单说来,文化传统就是民族精神。
    一个民族有一个民族的一同生活、一同语言,从而也就有它们一同的意识和无意识,或者叫一同心理状况。民族的每一个成员,正是在这种一同日常诞生、成长,通过这种语言来认识世界、体验生活、形成意识、表达愿望的。因而,生活对于他们就是一片园地,语言对于他们便是一种工具,大凡在这种生活里没有的现象和愿望,由这种生活导不出的方法和办法,为这种语言未曾表达过的意念,用这种语言没办法道出来的思想,自不会形成为这一民族的一同心理;纵或民族的某个或某些成员有时会酿出某些独特的心理,也总是因为忌讳、孤立等社会力量的威慑,不是飞速销声匿迹,便是陷于孤芳自赏,而非常难挤进民族的一同圈子里去;除非有了变化着的一同生活作后盾。唯有那些为这一民族生活所孕育、所熟知、所崇尚的心理,始能时刻得到鼓励和倡导,包含社会的推崇和个人的响往,而互相激荡,其道大行,成为巨大的精神财富和物质力量。如此,日积月累,暑往寒来,文化传统于是乎形成。
    所以,一般说来,文化传统是一种惰性力量。它范围着大家的思维办法,支配着大家的行为风俗,控制着大家的情感抒发,左右着大家的审美趣味,规定着大家的价值取向,悬置着大家的终极关怀(灵魂归宿)。个人的意志自由,在这里没多少绝对意义,正象肉体超不出皮肤一样,个人意志超不出文化传统以外。但也正因这样,文化传统便成了一种无声的指令,凝聚的力量,集团的象征。没文化传统,大家非常难想象一个民族可以怎么样得存在,一个社会可以怎么样不涣散,一个国家可以怎么样不崩解。
    当然这并不是说文化传统是不变的。由于时间在前进,生活在交替,经验在累积,常识在更新,传统中某些成份会变得无所可用而渐渐淡化以至衰亡;日常某些新的原因会慢慢积淀、并经过筛选整理而成为传统的新成份。但需要注意,文化传统的变化无论怎么样一直缓慢的、渐进的,不会发生一蹴而就的奇迹;虽在社会急剧变幻的革命时期也是这样。
   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文化传统不会同意外部世界的影响,以变化我们的内容。不同民族不同文化只须存在,便可能有接触;只须有接触,便有交流;只须有交流,便有变化。但,从接触到交流到变化,中间有着一系列复杂的过程。大体说来,两种不同文化(携带我们的文化传统)因为婚媾、交通、贸易、扩张、侵略等缘由而接触而互播时,起先总是互相惊奇,彼此观望;尔后则互相攻讦,彼此拒斥;最后乃互相学习,彼此交流。而学习所取、交流所得,仍待经过自己文化传统这个“有机体”的咀嚼、消化和吸收,或者叫做整理,才会加入为传统的一个新成份,带来传统的变化。这个时候,反观其与原型的同异,虽未必面目全非,常难免橘枳之感。这是历史和现实所已反复证明了并仍在证明着的。
    不一样的民族拥有不一样的文化传统,其不同程度视生活的差异程度和进步阶段而定。不同文化传统之间可以进行比较,但非常难作出绝对的价值判断;由于每一个传统对于自己民族来讲,都是自如的,因而也是适合的;不同民族之间,并无一个绝对标准,所谓的人类标准。形形色色的民族主义者将我们的传统吹嘘为人类的,强迫或诱使其他人同意,是没依据的,也很难奏效;除去证明他一个人的无知或狂妄。民族内部某些成员鼓动大伙效法外族传统,民族领袖规定人民遵循外族传统,都只能停留在宣传上或法令上,而很难深入人心;除非生活已经变化得有了同意的土壤。
    就一个民族我们的文化传统来讲,当然可以自我评价,一分为三,剖分出什么成份为优,什么成份为劣,什么不优不劣。但这种剖分只有相对的意义,而且要借用于年代推出的新生活和新认识,以作为标准;不然,将是不可能的。由于对于我们的年代来讲,既然形成而为传统,就有它的必要性。“所有现实的,都是适当的。”(黑格尔)
    历史上有所谓文化危机、精神危机、信仰危机年代,那是说文化传统发生了问题。究其缘由,或因为强烈的政治震惊,或因为深刻的社会变革,或因为盛行的文化干扰。其来源,主要来自一同体的内部;外部的刺激有时也起非常大用途。危机的消除,有待于传统的重振和重组,任何武力的、政法的、经济的、宗教的强制手段最后都是无效的。而所谓重振和重组,绝不是全方位复旧,无视政治、社会、文化上的新局面;更不是作茧自缚,排拒所有驰入舶来的新东西。这个时候需要的是冷静剖析,剖析传统中什么成份变得无理了,日常什么原因是适当的。抛弃不适当的,传统方不致一足落网而全身受缚;同意适当的,传统始得与现实相安于无事。这叫做
    “所有适当的,都要成为现实的。”(恩格斯)
    是不是有不受年代生活的局限、不被民族性格所约束的成份,存在于某个或某些文化传统之中呢?就是说,在文化传统中,有无超越历史超越民族的成份,非年代性非民族性的成份,或人类性的成份呢?应该承认,这种成份是有些。由于作为动物的人类,彼此是相同的;作为人性的人类,存在和进步的样式也大体相似。因而,不一样的人群在各自圈子里形成的传统,势必要有相同和一样的成份。这类成份,或适用于全人类,或适用于全历史,而成为民族传统中的超民族超历史者。这是不难理解的。值得注意的是,这类超越的成份,正以其超越,而失去了个性,不可以成为民族性格的标志、年代精神的象征。真的代表各民族文化传统的,恰恰是那些专用于该民族、使其得以同它民族不同开来的那些基本成份;真的代表年代面貌的,恰恰是那些为该年代所专有、使其得以同它年代不同开来的那些特殊成份。超越成份的存在,是不同民族能以相互理解的依据,不同年代得以前后传承的基因。但民族之间要想真的理解,需要去理解那些不容易理解、为各民族精神所独具的基本成份。所谓民族文化交流,所谓民族互相学习,都是就这类成份而言。年代之间如需加以比较,如需相互不同,也是要抓住各自的特殊成份方大概。

    体与用

    文化改革上有所谓体与用问题,过去争个不亦乐乎。照我理解,所谓体,应该就是文化传统,就是某一民族之所以成其为某一民族的那些品格、精神;而所谓用,则是这个体的功能、用途、外在表现,就是某一民族之用以现其为某一民族的那些传统文化。当年严复强调的牛体不可以有马用,在这个意义上,是对的。
    但假如由此得出结论,觉得必先自己变幻为马体,然后始得用马之用,倒也又不尽然。由于用固赖体而现,无此体则无此用;但用既为外在表现,或既已表目前外,则每人得而见之,每人亦可得而法之,所谓“拿来”者是。牛固不可以“有”马之用,牛却可以“用”马之用。这在今天已是不争的事实。从哲理上说,有,和是、存在同义,乃本体上的事;用,停在现象界。移花接木,甚至掐下花来插在头上,一直能办得到的。
    但假如由此又得出结论,觉得所有拿来之用,都将如原封未动般地发挥其功用,却也又不尽然。由于,马用在这里终究是安在牛体上,牛体本身受用不受用,一来取决于用之为物,看它在原体上是什么层面:物质层面的,移用较易;规范层面的,移用较难,由于它要受体作相应的变化;精神层面的,移用更难,由于这总是触动受体的深层。二来取决于体之为物,要看此受体的开放性与承受力,与它自己的进步阶段,它与授体的差异程度。
    千言万语说到底,体是根本的决定力量,体是民族的魂。拿近代历史看,在日本,只能是和魂汉才或和魂洋才;在中国,只能是中体西用,把外来的东西中国化。和魂和中体,各自的进步阶段不一,开放性上亦有差异,故影响着同意新事物的速度和深度;但必得以我们的体为体,所有外来之用方能有所安顿,这一点上,彼此又是一同的。不然,再美的用,也只不过出墙的红杏,可嗅而不可及,海上的楼市,可望而不可登也。
    大家有埋怨自己民族的文化传统怎么样怎么样封闭守旧加落后的,也有吹嘘它如何如何悠久辉煌加美妙的。不管如何说,埋怨它,也只好面对现实,没办法另换一个体,至少由于这是民族的一同体。某一个人或许能做到脱胎换骨、洗心革面,跳出三界外,彻底绝裂于传统;整个民族却没办法做到。吹嘘它,也无力阻止它与时俱进,随世界浪涛激荡,抛弃需要抛弃的东西,吸纳应当吸纳的东西。因为没办法另换一个体,所以西体中用说是不着边际的。因为体在与时俱进,所以中西互为体用说是没意义的。
    值得讨论的倒是用对体的反用途,尤其是拿来之用对拿者之体的反用途,譬如说,西用对中体的反用途。鲁迅当年强调开放时曾奚落守旧份子道:人吃了牛肉,绝不会因之变为牛。他忘了补充一句:人常“用”牛肉,身“体”的确会壮实起来。西用之与中体,亦可作如是观;所有有益之用,对于受体,都应作如是观。大家都了解,飞机、电讯的引用,不只便捷了交往,而且也加快了生活步伐,发展了眼界耳疆,改变了时空观念,冲垮了坞屏壁障。这类,已足以激起长期逗留在自然经济条件下所形成的文化传统的不安,而不能不作因应变化;更不需要说那些规范性的、观念性的拿来之物所施加于体需要于体的变化了。
    但,反用途也只是反用途;第一性的决定用途者仍在体本身。这一点,前面已经反复说到了。

    两个传统?

    民族有上层人士与下层平民之别,社会有剥削阶级与劳动群众之分,国家有统治集团与人民大众之殊,于是,研究者们不免要琢磨:文化是不是也有两套传统?
    列宁有过两种民族文化的说法,说每一个民族都有一些民主主义和社会主义的文化成份,而占统治地位的则一直资产阶级文化。这是就文化而言的。就传统而言的,则有所谓大传统与小传统,或精英传统与民间传统的说法。
    假如依此类推,还可以举出雅文化俗文化,政统道统,上帝的事凯撒的事等等提法。
    所有这类分别确然是存在的。不注意它们将无从剖析一个民族的纷繁复杂的文化面貌,没办法理清民族文化的绵延演进的历史过程,也无力规划将来文化的灿烂前景。这大概应无争议。但所有这类分别都还不是大家这里所讨论的文化传统。
    文化传统是全民族的,是民族之所以为该民族的风韵、品格、精神、灵魂。它的成份可能非常复杂,有土生土长的,有外部潜入的,有尘封蛛网的,有崭新?亮的;但它并不因此而支离破碎,七拼八凑。由于它是整全,它能整理,各种成份经过整理而彼此相安,彼此相需,形成一个完整而和谐的统一体,一个独具特点的个性。
    其土生土长的成份,就其显现而为文化看,在文明社会即存在着劳心劳力、统治被统治的社会里,常呈现出雅俗之分;并进而在衍化上各自承续,出现所谓的大小传统之别。但需要指出,这里所说的只不过文化,只不过传统文化;而不是传统,不是文化传统。就是说,这类分别只不过民族精神在不同阶层的不同表现,还不是其所以表现的那个民族精神。在民族精神方面,二者是一同的,一源的。这一点,从雅俗文化之间、大小传统之间川流不息的交换、渗透,乃至有意识地进行的采风观俗、化民成俗之类的行动之所以需要和能以成功的事实,足可以得到证明。
    其外部潜入的成份,本是经过筛选了的;不然将潜而不可以入,入而不可以居。用以选择的大筛,便是本民族固有些文化传统,包含它的价值取向和年代感、开放性。合则留,不合则拒,是这里的铁则;象所有有机体对待外物的原则一样。既已选入或接纳将来,这类成份虽不免仍带有“客家”的风采,但已然是新的大伙庭的一员,便不可能独立寒秋,自成一系,与居停主分庭抗礼,形成一个人的传统;而只能是入乡随俗,舍己从人,化为受体的有机部分。就是说,从这个角度来考察,两个传统的事,也是不会发生的。
    有人喜欢说五四未来的中国形成了一种新传统:反传统的传统。此说在此至少有如此两点需从理论上讨论的内容:五四后的中国文化有两个传统,与,这个新传统是从外部传入的。
    大伙了解,五四年代有许很多多西洋新说蜂涌而来,其中不少说法和做法曾被广泛宣传,乃至付诸试验;宣传者试验者无疑曾是爱国的、赤诚的,不少还是具备捐躯精神的。但真的被中国文化同意的,为人民大众信服的,却为数了了。个中缘由,可以举出很多,而文化传统的筛选,可能起着举足轻重有哪些用途。中外好多学者剖析过马克思主义能在中国安家的依据,也有人探讨过五四所以采取全方位反传统手法是什么原因,结论都觉得,其依据和缘由,仍在中国的文化传统身上,是中国传统的思维办法、行为规范、价值观念和马克思列宁主义有相通相容之处,是中国有把政和道、真和善捆在一块的传统,因而才有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,才有五四的全方位
    反传统。这也就是说,五四引入的新说,都还不过是一些“用”,它们只因和中国文化传统能相容,被中国文化传统所承认,所接纳,从而附着到中国文化的“体”上,才得以掀起波澜,发生用途;不然,将只不过一些动听好看而无所用途的西方夜谭而已。
    因此,这也就是说,五四并未在中国造出新传统,五四将来也未形成新传统;五四以来所发生的,不过是老传统适应新世纪、翻出新花样而已。两个传统的事,本质上是不可能的。

    财富和包袱

    设想一下,假如某个民族没我们的传统文化和文化传统,每一天都在从头开始去训练存活本领……;其情景当然是不堪设想也不忍设想的。因之,称传统文化为祖宗的丰富遗产,说文化传统是大家的宝贵财富,应该是不为过分的。
    但假如忘记,传统是一种惰性的力量,守旧的原因,它具备箝制大家思想、范围大家行动的本性,利于导致原地踏步的局面,也将出现某种不堪设想和不忍设想的后果。因之,说传统是民族沉重的负荷,社会前进的包袱,也是不为过分的。
    既是财富,又是包袱。辩证地知道和学会传统的这两重属性,运用它而不被其吞没,预防它而不拒之千里,是一大学问,是一种艺术,是人类发挥其主观能动用途的要紧表现和广阔场合。
    能理解这一点和做到这一点,看来并不是易事。大家容易看到的,常常是与之相左的状况。譬如说,一种人以为传统象服饰,并觉得服饰以入时为美,而去追求时髦,日日新,又日新。这个时候,具备惰性的传统,只能被斥为妨碍趋时的包袱。另一种人以为传统象文物,文物唯古是尚,应该保护其班剥陆离,切忌来刮垢磨光。这个时候,传统所不幸具备的惰性,倒又成了他们心目中的财富。
    传统的确是财富,但财富不在它的惰性;传统也的确是包袱,但包袱也不因它非时装。传统不是可以逐气温而穿脱的外衣,甚至都不是可以因发育而按期蜕除的角质表皮。传统是内在物,是人体和虫体本身;精准点说,是人群一同体的品格和精神。它没办法随手扔掉,很难彻底绝裂,除非哪个计划自戕或自焚。
    但传统更不是神赐的天生的,它原是大家一同生活的产物,一定也会随一同生活的变化而更新。抽刀断水水更流,哪个要想拉住传统前进的脚步,阻挡传统变化的趋势,纵或得逞于一时,终将不止于徒劳无功而已,更总是要激起逆反心理,促成精神危机。这是有史可稽的。
    那样大家是不是只能坐享其成、静观其变呢?倒也又不是。
    这里好像用得上“创化论”。创化和进化的不同,主要在进化论觉得变化是受动的、机械的,而创化论则觉得进化是生命冲动的绵延,是创造性的。创化论能否讲解生物和生命现象,还可以争下去;若借以解释说明与意志的人密切有关的文化传统,或许倒适合。传统随生活的进化而进化,但无论生活的进化还是传统的进化,都不能离开人的意志,或者叫人的主观能动用途。在传统的进化上,被传统笼罩着的大家并不是一直没有办法的。问题在于大家在多高多大的程度上认清了将来和过去,从而拿出哪种对策,与,在多广多深的程度上动员了群众,一块儿实行创造性的进化。
    一味喊彻底绝裂,已经公觉得无济于事了;单纯提发扬弘扬,是不是便能促进进步呢?至于那个熟知的二分模式:批判其……继承其……,果否能保证批糟粕时不殃及精华、继精华时不夹带糟粕么?难道精华糟粕是分装在两个匣子里、而不总是是一物的两面么?更勿论那二分法的牺牲品即既非精华又非糟粕者的处境和下场了。
    正是:剪不断(彻底绝裂无济于事),理还乱(精华糟粕纠缠不清),是离愁(传统现代离合悲欢);别是一番滋味,在心头!

  • THE 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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